本報記者 王麗/文
  本報記者 林雲龍/攝
  雲卷雲舒,百年一瞬。湖邊邨在歷史的發展中完成了華麗轉身。而向東穿過延安路,馬路另一側的思鑫坊依然靜靜地矗立在原地,連同著周邊的8幢花園洋房和另外幾排老石庫門。這裡的生活好像還停留在上個世紀。
  這一帶老底子是清時駐防八旗精兵的滿城。民國時期,政府拆除滿城,修起了新的街市裡弄,當時有一位絲綢大商人陳鑫公,買下瞭如今龍翔服飾城所在的地塊,修起了兩排時下最時髦的石庫門建築,取名思鑫坊。
  現在大家所說的“思鑫坊”,多指包括思鑫坊、萱壽里和承德里三個裡弄以及列賢堂等八幢別墅的大片區域。作為杭州城裡最好的石庫門裡弄建築群,思鑫坊已經成為了舊龍翔橋邊老建築的“孑遺”。
  當年一整車4800塊大洋
  買下一套石庫門房子
  承德里一弄26號,68歲的宋廣謨坐在他那小小的百貨鋪里,轉眼望去,都是自己18歲的影子。
  在思鑫坊住了一輩子的他,被鄰裡們戲稱為思鑫坊活地圖。1949年的一天,宋廣謨的父親差人拉來了一整車整整4800塊大洋,從陳鑫公三兒子的手上,買下了思鑫坊的這套石庫門房子。“那會,武林廣場的水田才200大洋一畝,北山路上的房子也沒這麼貴呢。”宋廣謨的老朋友拍拍他的肩,“能住在這裡的人都不簡單,他們家也一樣哦。”
  宋廣謨拿出了一張白色的硬紙板,紙板上是他隨手記下的思鑫坊的名人們,因為來問的人多了,索性就寫下來。
  原來,思鑫坊曾經卧虎藏龍。
  “喏,思鑫坊直弄1號的徐宅,是民國時期杭州銀行董事長徐梓林的舊居。隔壁2號,住過胡雪岩的侄子,浙江興業銀行董事、總司理胡藻青。再過去的萱壽里16號,現在的成樂堂,就是民國著名書畫家餘紹宋的房子,到現在他家後人還住著呢……”這些幾十年前的老鄰居,在宋廣謨的口裡如數家珍。
  攤販林立,污水橫流
  如今的思鑫坊成了鬧市“城中村”
  地兒依然是當年的黃金地兒,可曾經是杭州城裡最好的石庫門裡弄建築群的思鑫坊卻已物是人非。
  從菩提寺路拐到承德里一弄,不過短短幾十米的弄堂卻開出了好多家小餐館。洗碗的大盆就擺在弄堂里,污水橫流。一塊油膩骯髒的木板就這麼橫靠在列賢堂的界碑上。
  萱壽里16號,這個當年所謂的英式花園洋房早已看不出當年的模樣。院子里到處是各種違章搭建的平房、水台和廚房間。能利用的空間都利用起來,幾片三合板,屋檐下一搭就是一間房,睡覺、煮飯、看電視都在裡頭。
  思鑫坊也早就變了樣。宋廣謨家對面原本是一個小花園,種滿了各種樹木花草,小時候,他最愛在這裡挖泥鰍,捉蛐蛐兒。七十年代花園被拆了,這裡造了一座四層的房子。而這樣後來搭建的樓房,在思鑫坊越來越多。宋大伯說,現在像他這樣的原住民已經少之又少。房子大多租給了開快餐店的和做生意的人。
  一邊痛心,一邊期盼
  思鑫坊何時能重煥新生
  湖邊邨改造了,龍翔里重修了……破敗的思鑫坊卻逐漸淪為了陽光的背面。不願離去的老鄰居們坐不住了。
  “老房子損毀得越來越厲害了,環境越來越差,而且生活確實不方便。”宋廣謨掰著手指頭給我數,“印象中1994年和2007年都發生過火災,好在消防車都及時趕到,不然按照思鑫坊這個連成片又是磚木結構的情況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  上廁所也是大問題。因為是老房子,沒有衛生設備,宋廣謨和家人直到現在還要到附近的公廁解決如廁問題。“晚上睡覺前去一次,做好準備工作才敢放心上床呢。”老人無奈笑笑。
  宋廣謨和街坊們一邊痛心,一邊期盼,都想著早一天能實施改造。
  昨天,錢報記者也聯繫上了湖濱指揮部。工作人員告訴記者,早些年,他們曾對思鑫坊內的住戶進行過入戶調查,對於是否願意搬遷的問題,居民的意見沒辦法達成統一。“考慮到老百姓居住不便的實際問題,我們又制定了維修方案,甚至已經進行了招投標,可是即使一幢房裡的鄰居對於修還是不修都意見相悖,所以直到現在,我們才零星修了承德里1弄、萱壽里1弄的幾處地方。”
  日子依然一天天流逝,宋廣謨依然守在他的小店里。“一千年前,這裡是杭州最矜貴的地段,一千年以後,我想這裡依然還會是。因為,西湖搬不走啊。”
  (原標題:誰來喚醒石庫門裡的西湖遺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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